谈金怡、宋香庆：中国式现代化：实现美好生活的现实思考
——基于《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异化劳动的理解
追求幸福生活是人类的终极目的，向往美好生活是社会的发展动力。如何实现自由自觉的活动，如何过上美好幸福的生活，这是极具人类解放意蕴、触及人之为人的根本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我们坚持把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现代化建设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中国式现代化”这一重大命题的提出，从根本上明确了中国式现代化是我国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推进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经途径，亦是我们追求自由自觉的活动、构建美好生活的现实路径。以“自由自觉的活动与美好生活的内在逻辑”作为切入点，剖析自由自觉活动与美好生活的内在意蕴。通过探究《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下简称为《手稿》）中马克思的异化劳动思想，揭示西方现代化遵循的资本逻辑下美之异化的四重表现，进而为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和构建美好生活提供必要的理论支撑和价值引领。坚持用马克思主义回应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所面临的实际问题，探析“中国式现代化”的五大重要特征对于美好生活的指引作用。在新时代下，坚持党的领导，坚定走中国式现代化道路，进一步推进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进程、实现人的解放和美好生活具有重要意义。
一、自由自觉的活动与美好生活的内在逻辑
（一）自由自觉的活动
马克思指出，“一个种的整体特性、种的类特性就在于生命活动的性质，而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恰恰就是人的类特性。”自由自觉的活动，意味着人不仅进行着创造生产资料与生活资料的物质生产活动，还进行着自由的精神思维活动。可见，自由自觉的活动是与人性最相得益彰、人类最幸福的生存方式，也是人与动物相区别的根本所在。马克思关于自由自觉活动的价值旨归在于实现每个人的自由和解放，基于此目的，他剖析了异化劳动产生的根源，并进一步探求自由劳动的实现路径。异化劳动并不真正属于人，劳动者无法实现对劳动成果的占有，其最终目的不过是为资本家创造私有财产。因此，工人阶级要想作为真正的人而存在，其首要任务就是将自身从异化劳动中摆脱出来，改变资产阶级的现有劳动制度，并在解放自身的同时，实现“包含普遍人的解放”。正因如此，马克思明确了必须消灭资本主义私有制，人才能通过感性的方式占有满足生存所必要的物质资料，实现物质资料与感性劳动的统一，实现对自身“本质的真正占有”，体现人的主体性特征，实现人的主体性地位的重建。
（二）美好生活
幸福，常常被人用以描述生活的完善性和美好性；幸福感，则是人们在美好生活中的体悟。美好生活究竟是何种生活？美好生活又该如何实现？古今中外，美好生活始终是人们孜孜探寻又侧重不同的憧憬和向往。中国传统文化中，儒释道对“幸福”与“美好”持有不同的观点，并作出不同的界定。儒家重视德性幸福，他们心中的道德既是获得幸福的保证，也是实现美好生活的前提。道家追求脱俗之乐，认为天行有常、祸福相依，重道轻利便是他们追寻的美好生活。佛家主张放下“我执”，在他们眼中，放弃对名、利、物的追求，获得心灵的解脱与安详才能通向美好生活。西方传统幸福观主要可分为两种：一是理性主义的幸福观，持此类观点的哲人们强调人精神上的快乐以及理性的能力。比如，亚里士多德强调“幸福是合乎德性的实现活动”。二是感性主义的幸福观，持此类观点的哲人们强调人肉体上的愉悦以及感官上的满足。费尔巴哈提出“我欲（Wollen）故我在”这一命题，是将享乐主义的幸福观推崇到极致的表现。直到两百多年前，马克思洞察到了资本对美好生活的摧残，给无产阶级带来的灾难。受资本逻辑的影响，幸福感看似通过即刻的满足和对符号意义的物的占有而获得了满足，实则流离失所。马克思认为“激情、热情是人强烈追求自己的对象的本质力量”，可见，幸福的确定性在于主体通过劳动实现对自身本质的确证；幸福的延展性在于主体通过自由自觉的活动获得自身的生存与发展的完善，实现对自身本质的充盈。
（三）自由自觉的活动与美好生活的应然与实然差异
马克思在《手稿》中提出了“劳动创造了美”的命题，指出“劳动”同美好生活与自由之间除了存在对立面外，还具有内在统一性。幸福的创造只有依靠劳动才能得以实现，因而劳动是幸福的源泉和基础；且自由自觉的劳动活动本身就是幸福的，因而幸福又是过程与结果的统一。故此，只有实现人的类本质，才能将美好生活从劳动者的“彼岸理想”转化为“此岸实在”。
自由自觉活动与美好生活的应然状态。马克思指出，“我的劳动是自由的生命表现，因此是生活的乐趣”。人不断从事着满足自身生存所需的物质生产活动，也正是在这种活动中，创造了人和人类社会。在这一过程中，劳动者将自身的体力与智力付诸于实践、作用于客体，进行着合规律性与目的性的生产活动。因此，劳动本身是自由且幸福的，由此美好生活得以实现并获得不断发展。
自由自觉的活动与美好生活的实然状态。从时间上看，自由劳动与美好生活需要逐步实现。从空间上看，同一时期的不同主体对美好生活内涵的诠释以及所能企及的美好程度均是不同的。在资本主义条件下，美好生活的实然状态呈现出双面性：一方面，劳动者在一定程度上能拥有美好生活。马克思认为资产阶级的进步意义在于推动了生产力的迅速发展，强化了劳动者的主体意识，这无疑为美的生成奠定了一定程度的客观物质基础。另一方面，“劳动生产了美，但是使工人变成畸形”。可见，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劳动者始终进行着异化劳动，深陷于非解放的状态，自由自觉的权利被褫夺，因而美好生活也不复存在。
二、应然逻辑：自由自觉的活动具有美的规律
（一）关于两种尺度
马克思对“种的尺度”和“内在尺度”进行了区分，认为动物仅限于自身“种的尺度”来进行构造，而“人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懂得处处把内在的尺度运用于对象”。质言之，人之所以不同于动物，人类社会之所以能从自然界中分化出来，就在于人能够发挥自身的能动性，人既是受动的也是能动的。人通过主动把握感性对象的规律性，用以指导感性对象性活动，在对象性的实践活动中使自身对象化，在改造客体过程中达到主客体二者的统一，确证人的本质力量，不断进行着美的创造，真正实现实体即主体。
动物的“种的尺度”。我们不能否认人与动物存在相通之处，即出于自然规定性，动物“在直接的肉体需要的支配下生产”，以维持自身生命的延续。但是，因受限于“种的尺度”，动物始终同一于自身的生命活动，并且在生产活动中无法意识到自身的活动对象及目的，对于其它物种亦是如此。因而，动物的生命活动具有片面性，它们仅仅只能通过生命活动生产出满足本“种”需要的成果。
人的“内在尺度”。人不仅能够意识到自身的生命活动以及活动的对象与目的，而且除了通过劳动维系机体生存之外，人还可以超越自身，从事更高层级的活动。因此，当人的生存需要得到满足后，总会产生更高层次的新需要，“需要→满足→新的需要→新的满足”是一个循环往复、不断上升的良性进程。可见，人的生产活动具有全面性，在实践活动中，人不仅可以意识到自身同其它“种”的生命活动存在根本区别，还能遵循任何“种”的尺度来实施生产。
（二）关于美的规律
马克思将人的本质、美的本质同劳动联系起来，提出了人按照“美的规律”进行创造的论断。同时，马克思深刻指出资本逻辑下人被异化的事实：人经历着资本人格化的历程，并逐渐被资本任意支配；资本则隐藏于人的劳动背后，作为“真正”的主体而存在。由此，无产阶级沦为了为资本增殖服务的劳动力商品，被迫成为了进行资本扩大再生产的工具载体。何为美的规律、何以产生美？《手稿》对以上问题虽未严格注解、也无明确界定，但可以看出人对美的追求就是对自由的向往。
其一，“美的规律”意指人类生产实践的规律，此处的“生产”特指物质生产活动。“美的规律”具有客观性，由于人的意图并非是恒定不变的，因而“美的规律”会随之发生适应性转变。人通过类活动能动地改造自然、塑造客体、构造对象世界，这个活动并非是自然自发的行为，而是主体通过劳动对象化的客体对类本质进行确证的现实活动，是主客体之间依照“美的规律”进行相互构建的过程。
其二，人遵循“美的规律”构造现实世界，这意味着人进行着兼具能动性和创造性的实践活动，生产出合目的性与规律性的劳动产品。由此，美的规律是人类自由与客观必然的统一。在资本主义私有制条件下，必须积极扬弃异化劳动，进而才能实现劳动的解放、人的解放，才能在实践活动中生成美、实现美。马克思指出，只有到了共产主义社会，人类所向往的“美”才能真正实现，“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才会真正消弭。
（三）美的规律与内在尺度之间的逻辑
首先，内在尺度推动着美的规律的生发。人无法脱离动物的本能属性，也遵循“种的尺度”进行着满足肉体生存需要的生产活动。但人的超越性体现于，人还能遵循自身的“内在尺度”，能在任意地域、时间、环境下进行除了满足肉体直接需求之外的其他活动。人通过运用两种尺度，不断创造着美，而且人的“内在尺度”在两者的合力作用中，往往发挥着更为重要的作用。
其次，美的规律是实现人的本质的需要。劳动客体有其自身的特性。劳动主体通过客体来“确证和实现他的个性”。但是，由于主体存在自身局限性，不可能对客体的所有内在规律或对一切客体都了解得面面俱到。因此，人必须把握“内在尺度”，才能让客体转化成为可以展现具有不同特点的主体对象化的产物，使人实现对自身本质力量的确证。
最后，美的规律源于人对万物的协同发展。一方面，自由自觉的活动形式决定了人在劳动过程中能自由地运用其它“种”的尺度来进行创造，感受到自由与存在，这无疑是一种美的体悟。另一方面，人不仅能通过发挥自身的能动性，使其作用的整个自然界“表现为他的作品和他的现实”，还能在协同其它“种”的共同发展中，充分发挥自身的创造性“再生产整个自然界”。可见，人的类特性能够在类生活中生产并完善着美，能协调人与人、与自然、与社会的自由之美。
三、实然逻辑：西方现代化的资本逻辑导致美的异化
马克思赋予了劳动客体对象性的属性，他指出“异化”的逻辑起点在于主客体之间发生了动态转变。尽管劳动创造出美，美无法脱离劳动而生成。但西方所走的现代化道路，遵循着以原子式个人为基础的资本逻辑，因而只能是形成两极分化的现代化、物质主义膨胀的现代化和对外扩张掠夺的现代化，美好生活没有真正实现的可能。异化劳动对资本的依附关系导致劳动者的不自由，因而劳动者建设美、欣赏美的能力，也只能始终被资本压抑、削弱甚至摧毁。只有无产阶级通过革命来消灭资本主义制度，将人从生产劳动产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中解放出来，使人真正从事合意愿的、富有创造性的自由劳动，进而才能纾解资本逻辑下的异化劳动对美的摧毁，才能真正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
（一）资本逻辑摧毁劳动产品之美
作为劳动对象化的产品本该是对人的本质的确证，但在资本主义条件下，工人非但无法占有自身的劳动成果，反而使其成为了异己的对象、束缚自身的敌对力量。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似乎存在着美得以生成的现实物质基础，然而现实却表现为：无论是工人还是资本家都沦为了资本实现增值的工具，劳动者所进行的活动及其所创造的劳动产品都演化为自身实现自觉自主的桎梏。所有人都无法欣赏到美、感知到美、享受到美，整个外部世界成为了所有人的敌对力量，生成美的可能性与资本的现代性相对立，这就直接摧毁着劳动产品之美。
（二）资本逻辑摧毁劳动过程之美
劳动本该是劳动者自由自觉的活动，以及自为之选择、自我实现之途径。但是，身处劳动异化场域中的劳动者，在资本家的严格监管下，被迫实施着机械性、外在性的劳动，如复一日地被榨取着剩余价值。因此，他们在劳动过程中不断否定着自身，长期处于贫困和痛苦中，以至于“肉体受折磨、精神遭摧残”。工人所能感知到的一切都是异化的，他们强烈渴望逃离劳动，他们无法发挥出自身的创造性与积极性，体悟自由自觉的劳动之美更是变成了虚无缥缈的“彼岸理想”。故此，资本主义的社会环境陷入了劳动之美被不断摧毁的境地。
（三）资本逻辑摧毁人的类本质之美
人的类本质将人同动物作出区分，人可以超越仅仅为了维系自身生存所需的劳动，进而去实施满足自身更高境界、更高层次需要的劳动。人类将世界作为自己的对象，并超越现实、构筑未来。但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人持续劳动的终极目的仅仅是为了获取能勉强维持生存的物质资料。劳动者在劳动中感知自身无异于动物，反而在逃离劳动时，甚至只有当“运用自己的动物机能——吃、喝、生殖，至多还有居住、修饰等”，即只有在回到动物的生活状态时，他们才能感受到自由。工人同自身的类本质相异化，人之为人的美被不断摧毁着。
（四）资本逻辑摧毁人的和谐关系之美
异化劳动使工人生产出“他人对他的生产和他的产品的关系，以及他对这些他人的关系。”资本主义社会中，人按照资本逻辑看待他人、审视同他人的关系。工人处于异化的状态，并且非工人也处于异化的状态。质言之，整个资本主义社会都达到了普遍异化的状态。劳动者被利用来获取剩余价值以实现价值增值，长期处于被压迫、被剥削的处境中；资本家占用着本该属于工人的劳动产品、束缚着本该属于工人的类生活。正是资本家与工人之间的长期对立关系，使得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由此人同人之间的和谐之美被不断毁灭着。
四、问题纾解：“中国式现代化”对美好生活的现实指引
现实表明，资本的全球化扩张导致的结果是人的主体性被进一步消解、人的自由自觉之美被不断摧毁。尽管当前西方现代化仍在快速发展，但其内在的自我矛盾未能被克服，资本追求全面发展生产力的趋势同自身消极的狭隘性之间的冲突愈发凸显，资本追求利润的无限性和现实资源的有限性之间的矛盾愈发激烈，从而不断推动着资本的自我克服以至于自我毁灭趋势。因此，资本主义条件下所谓的“美好生活”带有迷惑性和虚幻性。“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在新时代下，随着人民群众对美的关注和追求不断走向深入，考察异化劳动的内涵布展、探析马克思自由自觉活动的深刻意蕴、继承马克思美的思想的根本精神，坚定推进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对进一步统筹推进建设美、完善美、实现美显得极为重要和迫切。
（一）蓄力激发巨大人口规模之美
“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人民群众作为历史的“剧作者”和“剧中人”，亦为现代化的创造者和追寻人。马克思始终强调“人”是衡量社会历史进步的终极尺度，“人之为人”是追寻现代化的实质。国家统计局最新的数据统计发布，2020年中国全国总人数为14.4亿人口，作为世界人口第一大国拥有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优势，巨大的人口规模，意味蕴含着多样化的需求、层次化的消费和庞大的市场。而且，中国式现代化始终优先将人的发展作为重点任务，重视人的主体性地位，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积极为每个人的发展创造平等的地位、均等的机会，为人民营造出自由自觉的劳动环境，使劳动者更好地发挥出生产的创造力和劳动的积极性。中国正在以人的全面发展积极带动经济的高质量发展，逐渐由人力资源大国向人力资源强国转变。激发14亿人口的强大力量，不断推进人的全面发展，整体迈入现代化社会，共同创造美好生活，将是人类历史上的伟大创举，将真正实现中国式人口规模之美。
（二）构建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之美
“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不同于西方现代化之路遵循以原子式个人为基础的资本逻辑，以两极分化、物质主义膨胀等为特征，中国式现代化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紧紧围绕着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并依靠团结全体人民共同推进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在我国，依靠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以此带动更多人富起来的发展模式，可以为人之自由解放、美之建设积累雄厚的物质基础，从而使美好生活有了进一步实现的可能。经过全党全国各族人民的不懈奋斗，中国的“脱贫攻坚战取得了全面胜利”。在三农问题上，中国共产党始终将其作为全党的工作重点，在脱贫攻坚的基础上继续推进农业农村更高层次的发展，进一步解决相对贫困问题。在工业方面，中国的工业革命一路从追跑、并跑到如今在不少领域方面开始领跑。当下中国正处于第四次工业革命的“第一方阵”，通过大力发展现代化工业，积极研发国际前沿技术，将在新一轮的工业革命中释放更大的潜能，定能逐步实现中国式人民共同富裕之美。
（三）追求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之美
“中国式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近现代以来，随着生产力的快速发展和科技的飞速进步，人们的消费和享受积累了充盈的物质基础，尤其在数字经济影响下的时代，一系列依托数字技术的发展应运而生，带有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属性的劳动工具引发了劳动形态和生产方式的巨大变革。倘若人们无法意识到劳动是实现自我发展和自我价值的手段，那么其劳动观将产生扭曲，萌生出如幻想“暴富”、挣“黑心钱”、赚“快钱”等一系列错误观念；其消费观也随之发生变形，难免跌入“锚定效应”、“麦克斯韦尔定律”、“鸟笼效应”等一系列消费主义陷阱，并逐渐在物欲消费中消解人的类本质。在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中，若是只偏重物质文明的发展而脱离精神文明，终将导致人无法实现自由全面的发展。因此，中国式现代化道路要始终在思维上坚守中华文化立场，积极弘扬中华文化，积极引导人民知史爱党、知史爱国。在实践中树立正确的劳动观念和生活方式，积极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着力发挥新时代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作用。如此，才能动员更多人积极感知美、欣赏美、创造美，才能真正实现中国式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协调之美。
（四）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之美
“生态环境保护就是为民造福的百年大计。”生态建设是保障，为人们自由劳动之实现、美之建设提供了生存的基本条件。在《手稿》中，马克思强调要把自然界视为“人的无机的身体”。美的规律与自然的规律是相辅相成的，我们应该顺应自然、敬畏自然、爱护自然，积极探索出一条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文明之路。西方资本逻辑下的“丛林法则”，一方面为其创造出巨大的物质财富，但另一方面却给人类社会带来了严峻的生态危机。反观我国坚决摈弃西方以人类为中心的现代化道路，积极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之路。对内建设美丽中国，积极推动公众树立绿色发展理念，大力提升科技创新能力以提高资源利用率，不断提升生态系统的稳定性、持续性和多样性，积极推进碳达峰碳中和，以期为人民提供更适宜的生活环境。对外建设美丽世界，我国坚持绿色发展、坚持多边主义，遵循《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及其《巴黎协定》的目标和原则，致力于同各国人民一起保护人类的地球家园，积极为全球环保事业作出更大贡献，以期让世界上更多人民“在绿水青山中共享自然之美、生命之美、生活之美，”从而真正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之美。
（五）积极推进和平发展之美
“中国式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我国积极推进中华民族共同体和人类命运共同体“两个共同体”的发展。对内求发展、求和谐，重视推进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建设。作为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决定了中国式现代化必须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紧紧围绕56个民族全体人民对于美好生活的需要愿望，并紧紧依靠各民族统筹推进各民族的建设与国家的建设共同推进。对外求合作、求和平，协同带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政治上，主张各个国际行为体平等参与，以协商互助的方式解决国际问题。经济上，追求互惠互利、开拓创新，反对贸易保护主义，主张取消关税壁垒，将开放共赢思维融入全球化进程中。文化上，充分尊重和理解不同文明，保护世界文明的多样性，以文化的交流和相互欣赏打破不同文明间的壁垒。社会问题上，主张共享共建，构建起人与人交往的和谐关系，营造出良好和谐的环境。坚持贯彻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承接人类解放事业，以类尺度的价值打破资本逻辑的统治，以期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用中国式道路积极促进世界和平发展之美。
综上所述，人的类生活需要实现物质与精神的统一、理想与现实的统一。其中，物质的生产为美好生活的实现提供了现实基础，精神的追寻则为美好生活的实现树立起理想目标。资本逻辑下的异化劳动导致美的异化，对劳动者而言，美好生活只能是遥远的“理想彼岸”而无法成为“现实此岸”。在当代中国，幸福劳动、劳动自由以及实现人的完全解放的自由之美仍存在巨大的潜力和空间，因此，在理论和实践中回应自由自觉的劳动与美好生活的内在逻辑，并提出有效实现美好生活的现实路径是非常必要的。立足新时代，中国式现代化道路超越了资本逻辑下的西方现代化窠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致力于建构合理合法的美好生活，对美的追求境界亦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只要坚持不懈地解放生产力、解放劳动者，踔厉奋发、乘势而上，定能实现自由自觉的劳动，构筑美好生活的现实图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用中国式道路的美实现全人类共同发展之美。
网络编辑：同心
来源:《江西科技师范大学学报》2023年第02期
发布时间：2023-05-26 09:29:00